想了想,張磊道,“爸,你們也跟呂倩接觸過不隻一次了,應該知道呂倩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她跟章梅是完全不一樣的,至於呂倩的爸爸廖書記,雖然他身居高位,但過年的時候,你們跟他接觸的感覺如何?相信你們也能感覺到他是個很和氣的人,沒有任何一點官架子,這跟廖書記以前的出身有關,廖書記以前也是從農村出來的,他一直都自詡自己是農家子弟,所以廖書記從來都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他那個人還是很好相處的。”
兒子的話讓張磊爸媽又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兩人隱約能感受到兒子心裡其實已經有一定的傾向,張磊爸爸不禁納悶道,“磊子,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你在猶豫什麼?”
“爸,我這……”張磊一下語塞,笑容苦澀地看了看爸媽,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猶豫了片刻,張磊道,“爸,媽,你們對陳文馨還有印象嗎?”
陳文馨?張磊爸媽聽到這個名字,兩人腦海裡登時浮現起那張漂亮的臉蛋來,那麼好看的女子,他們怎麼可能會沒印象,尤其是兒子單身離異,所以對於來到家裡的年輕女子,張磊爸媽總是會多留心一下,心裡亦會八卦對方跟自己兒子是什麼關係,以後會不會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因此,對於陳文馨和呂倩,張磊爸媽都有很深的印象,眼下聽到兒子這麼問,兩人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張磊爸爸衝著兒子眨眨眼,“磊子,你難道是在陳文馨和呂倩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張磊撓了撓頭,“爸,也不是那樣說,隻是……隻是……”
張磊一時也不知作何解釋,平心而論,他和陳文馨雖然在酒醉的時候有過那麼一次,但兩人目前其實也沒有明確的關係,隻是有些親近而已,但張磊很清楚陳文馨對自己是有很大好感的,不過真要對陳文馨表白的話,張磊也沒百分百的把握陳文馨就會答應自己。
正所謂知子莫若母,張磊媽媽看到兒子的反應,不禁道,“磊子,感情的事是沒辦法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該做選擇的時候就要做出選擇,否則最後可能反而什麼都得不到,媽不知道你咋想的,但媽更喜歡呂倩這個姑娘,倒不是說媽對陳文馨印象不好,而是媽看那呂倩覺得更有眼緣。”
張磊媽媽之所以會更喜歡呂倩,其實原因很簡單,並不是因為呂倩的家庭背景,而是因為呂倩還未曾結過婚,而陳文馨則是已經離過婚,站在父母親的角度,哪怕是兒子同樣離過婚,但在當父母的眼裡,總是會盲目地覺得自己兒子是最優秀的,因此,在找對象這件事上,儘管呂倩和陳文馨都十分優秀,但兩人放在一起對比,張磊媽媽心裡的天平就不由自主往呂倩身上傾斜。
張磊媽媽的這番話,無疑會在某種程度上對張磊產生不可忽視的影響,此時此刻,張磊沒有說話,盯著地板怔怔出神,媽媽的話對他有不小的觸動。
張磊沉默時,張磊媽媽接著道,“磊子,如果你這趟是回來聽爸媽的意見的,那媽還是比較看好你和呂倩那姑娘在一起。”
張磊默默點點頭,“媽,我知道了。”
張磊媽媽想了下又道,“磊子,你的終生大事能早點定下來就早點定下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爸都希望你能早點再組建一個新家庭。”
張磊這次沒有說話,母親已經表現出十分明顯的傾向,這讓張磊的心情很是複雜。
短暫的沉默後,張磊又看向父親,“爸,您是什麼意見?”
張磊爸爸道,“我讚同你媽的話,你老大不小了,早點再成個家比較好,這樣我和你媽也能了卻一樁心事,不然老是牽掛著你的終生大事。”
聽到爸爸這話,張磊心頭震動了一下,他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了爸媽的想法,爸媽一直都希望他能儘快再組建一個新家庭,但他卻從來沒放在心上,反而讓爸媽一直為他牽掛著。
此時此刻,張磊產生了無比自責的想法,不管他事業上有多成功,他若是在感情上始終沒有著落,又談何成功?古人有雲,先成家後立業,一個男人如果沒有一個圓滿的家庭,哪怕成就再高,終究是算不得成功的。
心裡想著,張磊道,“爸,媽,我和呂倩訂婚的事,容我再考慮一下,我很快就會告訴你們最終的決定。”
張磊媽媽點頭道,“磊子,那等你考慮好了,可得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屆時和人家女方訂婚需要準備哪些東西,我們也好提前準備,而且這訂婚的一些彩禮啥的,是不是咱們得先主動到女方家去談?咱們家雖然條件不如人家,但也萬萬不能失了禮數。”
張磊搖頭道,“媽,您想多了,人家肯定不會要什麼彩禮啥的。”
張磊媽媽登時道,“人家不要是一回事,但我們不能不準備,這也是表達對女方家尊重的一種態度,不能讓人覺得咱們一點禮數都沒有。”
張磊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他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但仔細一想,媽媽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彩禮多少是其次,表達的是一種尊重的態度。
張磊心裡冒出這個念頭時,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都還沒做出最後的決定,竟然跟著媽媽想到訂婚的彩禮上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張磊又和爸媽聊了半天,爸媽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希望他能早點再成個家,對呂倩更是表現出了十分喜愛的態度,這對張磊的影響是不可忽視的。
臨近傍晚,張磊才從家裡離開,從張家峪開車出來後,張磊在返回市裡的路上,鬼使神差的,在高速上拐向了通往鬆北的匝道,在這個時候,張磊突然想見陳文馨一麵。
張磊不知道是自己出於什麼樣的心態,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陳文馨談談,他不想讓自己留有任何心結。
腦海裡閃過陳文馨的身影,回想著自己和陳文馨這些年的接觸和來往,張磊心中感慨萬千,不由輕歎了口氣,人生就像一場沒有彩排的戲,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在今天之前,他又哪曾會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要對自己的婚姻大事做出決定?
車子在高速上疾馳著,張磊從鬆北高速出口下來後,這才給陳文馨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還不知道張磊來到鬆北的陳文馨開口問道,“張磊,什麼事?”
張磊道,“文馨,我來鬆北了,你現在在哪?”
陳文馨意外道,“你來鬆北了?”
張磊點點頭,“嗯。”
陳文馨聽了笑道,“那我訂個飯店,請你吃晚飯唄,歡迎張大書記來鬆北視察工作。”
張磊沒多廢話,道,“那行,咱們呆會在飯店碰麵,你把地址給我發過來。”
陳文馨笑道,“好,呆會見。”
隔著電話,陳文馨並沒有注意到張磊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並且在稱呼上已經體現了出來,若是在平時,張磊是喜歡略帶調侃地喊她‘美人’的,但在剛剛,張磊隻是中規中矩的喊她的名字,並且口氣也正經了許多,哪怕她最後跟張磊開玩笑,張磊也沒有回應。
此刻還在辦公室裡的陳文馨很快就讓人訂了個包廂,並且將地址給張磊發了過去,隨即也坐車前往飯店。
陳文馨在飯店裡等了沒一會,張磊也到了,在鬆北工作過一段時間的張磊,對鬆北的大街小巷可謂是十分熟悉,看到陳文馨發來的飯店名字,張磊都不用看導航就知道飯店在哪。
見張磊來了,陳文馨再次開玩笑道,“張大書記,今天怎麼有空來鬆北了?是來指導我們工作的不成?”
張磊咂嘴道,“指導可不敢當,我一個紀律部門的副書記,哪有資格指導你們的工作。”
陳文馨笑道,“喲,你啥時候這麼謙虛了?你可是鬆北的老縣長,對鬆北的工作,你是有很大發言權的。”
張磊擺擺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已經離任了,就不敢瞎指手畫腳了。”
陳文馨聽得一笑,正要再開玩笑,這才發現張磊的臉色不大對勁,沒有往常的活躍以及那股精神勁,不由奇怪的問道,“張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張磊走到陳文馨身旁坐下,怔怔地看著陳文馨,“文馨,我這次來鬆北,是想和你談一談咱們之間的事的。”
陳文馨愣住,不解地看著張磊,“咱們之間的事?”
張磊輕點著頭,“沒錯。”
張磊的臉色沒有了平時的輕佻,而是顯得格外的鄭重,看得陳文馨心裡咯噔一下,古怪地瞅了瞅張磊,故作輕鬆的笑道,“張磊,咱們之間能有啥事啊?而且你打個電話過來說不就行了,還專門開車跑到鬆北來。”
張磊看著陳文馨,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啟口,來之前,他其實都沒好好想清楚自己該如何跟陳文馨談,他隻知道自己如果不來的話,會給自己留下心結,但真過來了,張磊又有些茫然,他該如何跟陳文馨開這個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