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得不提的是，首批聘請的五名市經濟發展顧問，除了張磊早就通過氣的導師趙岩婷，另外四人在昨天臨時接到市裡的電話後，都欣然答應，而張磊今天臨時改變工作安排，自己本人親自拜訪並且委托副市長陸青紅前往東州，則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市裡對此事的重視和認真，此次聘請的‘經濟發展顧問’並不僅僅隻是一個虛名。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白天奔波了一天的張磊在晚上又來到酒店，東州大學兩名來參加明天聘任儀式的教授已經在傍晚來到林山，市裡特地安排了車子去接。

張磊今天雖然沒法親自前往拜訪，但晚上卻是安排了歡迎晚宴，作陪的還有副市長陸青紅。

東州大學的兩名教授，其中一人自然是張磊的導師趙岩婷，趙岩婷年紀不大，卻已經是東州大學最年輕的教授，另一名教授則是趙岩婷在經管學院的同事，對方主要研究方向是新型城鎮化的建設模式，和趙岩婷的研究方向迥然不同。

張磊和陸青紅到來時，兩人已經先在包廂裡等著，正在談論林山市這邊的待客委實是太過於熱情，上午是副市長親自到東州登門拜訪，下午則派車接他們過來，晚上的晚宴市長還要親自過來，這不僅讓他們感受到了林山市對於聘任他們擔任經濟發展顧問的重視，同時還讓他們充分體會到了被尊重的感覺。

另一名教授無疑知道趙岩婷是張磊這個市長的導師，以至於對方同趙岩婷開玩笑說是不是沾了趙岩婷的光，因為她是市長張磊的導師，所以林山市這邊對他們格外禮遇，說得趙岩婷連連否認，趙岩婷通過和張磊的幾次接觸能夠感覺到張磊和彆的領導乾部不太一樣，對方看起來是想真正的做點什麼。

兩人在包廂裡開著玩笑，直至張磊和陸青紅到來後，兩人才停住話題。

晚宴隨即開始，而在同一時刻，東部某省的省城，在出租屋裡看著自己數字貨幣賬戶的韓進毅，臉上一片呆滯的神色，爆倉了，他的賬戶又爆倉了，五百萬的本金再一次虧得連渣都不剩，想到前兩天還在老家過春節時，父親韓士朋因為要提前返回東州工作，臨離開前再三交代他不要再去炒幣，連股票啥的都彆去碰，他還一個勁地跟父親保證說絕對不會，當時他雖然跟父親撒謊，但想的卻是自己跟父親撒的是善意的謊言，等他把錢都賺回來，到時候一定能給父親一個大驚喜。

但此刻看著自己爆倉的賬戶，韓進毅突然有種陷入深淵的感覺，五百萬就這麼沒了，他之前還幻想著回本，簡直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這要是讓父親知道……一想到父親，韓進毅心頭一哆嗦，原本呆滯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他不敢去想象父親知道後的反應，與此同時，不甘的情緒瞬間又湧上心頭，回本，他要回本。

對，必須想辦法回本！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韓進毅的眼神有了些許色彩，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位‘黃秘書’，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韓進毅手忙腳亂地拿起手機，找到黃文堂的號碼，急急吼吼地給對方打了過去。

電話打通，黃文堂親切的聲音傳過來，“進毅啊，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不會是想給我拜年吧？”

黃文堂的聲音帶著開玩笑的口吻，韓進毅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年還沒過，有些敷衍地說了一句，“黃秘書，新年好。”

黃文堂聽出韓進毅話裡的應付，笑道，“進毅，是不是有什麼事？”

韓進毅咽了咽口水，雖然難以啟齒，但仍是說了出來，“黃秘書，我還需要一些錢。”

黃文堂眼裡閃過一絲了然，他就猜到韓進毅給他打電話除了跟錢有關，大概率不會是彆的事，隻是距離他上次給韓進毅五百萬才沒過去多少天，對方這麼快就又要錢，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黃文堂一時沒說話，電話那頭的韓進毅不禁有些忐忑道，“黃秘書，你看方便嗎？”

黃文堂回過神來，笑道，“方便啊，怎麼會不方便呢，你要多少錢？”

韓進毅神色一喜，張口就想說出一個數字，話到嘴邊又有些不好說出口，擔心是不是有點獅子大開口。

黃文堂等了片刻沒有回應，便主動問道，“進毅，怎麼不說話了？”

韓進毅反應過來，期期艾艾道，“黃秘書，您看一千萬可以不？”

不知不覺，韓進毅用上了‘您’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樣的心態此刻在韓進毅身上反應地淋漓儘致。

黃文堂沒想到韓進毅開口就要一千萬，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韓進毅倒是真敢開口，真當他是提款機了。不過一想到韓士朋，黃文堂並沒有直接拒絕韓進毅，倒是韓進毅這麼快又要錢讓他有些納悶，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進毅，上次那五百萬，你就……花沒了？”

韓進毅苦澀道，“我的賬戶又爆倉了。”

黃文堂，“……”

思慮片刻，黃文堂砸了砸嘴，“進毅，你要的數目太多了，我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來，這樣吧，我找人商量一下，晚點給你答複，你看如何？”

韓進毅哦了一聲，臉上的失望神色再明顯不過，隻能道，“那我等黃秘書您的電話。”

黃文堂點點頭，“嗯，我會儘快給你回複。”

黃文堂說完掛了電話，嗤笑了一下，他自然注意到了韓進毅對他用上的敬語，心裡莫名覺得有些諷刺。

慢悠悠抽出一根煙點著吸了兩口，黃文堂給秘書長羅鴻景打了過去。

電話這頭，羅鴻景正和人應酬，看到是黃文堂打來的電話，羅鴻景告罪了一聲，走到外邊接電話，“文堂，什麼事？”

黃文堂道，“秘書長，韓進毅那小子又來要錢了。”

羅鴻景驚訝道，“又來要錢？年前才剛給了五百萬，今天才大年初六，這滿打滿算都還沒過去半個月呢，他這麼快就造光了？”

黃文堂嗬嗬笑道，“說是炒幣又爆倉了，這小子好像玩得有點大。”

羅鴻景道，“他要是玩得不大，之前也不能虧掉三千多萬，我聽說那玩意是有杠杆的，也不知道這小子加了幾倍杠杆。”

黃文堂笑了笑，問了重點，“秘書長，現在這小子張口就要一千萬，您覺得要不要給？”

一千萬？羅鴻景此時的反應和剛剛的黃文堂差不多，暗道韓進毅倒是真敢要，直接就否決道，“錢可以再給他一些，但不能按照他的要求給，這炒幣也太燒錢了，我看韓書記這兒子是又菜又愛玩，沒那個本事就彆玩嘛，就他那水平再多錢也不夠他燒的。”

黃文堂道，“反正我對炒幣這玩意不懂，但他這虧錢的本事確實是牛了點。”

羅鴻景聽得一笑，韓進毅從他們這拿走的，終歸是要由韓士朋這個當爹的來還，現在再多給韓進毅一些錢也無妨，對方拿得越多，韓士朋將來麵對他們的時候就越沒底氣，不過考慮到韓進毅這小子虧錢的速度太快了，羅鴻景覺得不能一下子滿足對方的胃口，頓了頓，道，“文堂，這樣吧，這次先給他五百萬，回頭我給伍董事長打個電話，讓他幫忙安排，但你要跟韓進毅那小子暗示一下，讓他悠著點，彆以為咱們這邊是提款機。”

黃文堂點點頭，“好，我明白了。”

黃文堂說完又笑，“看來韓士朋書記以後想不跟我們上同一條船都不行了。”

羅鴻景聞言，臉上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他突然很想去找韓士朋當麵聊聊，不知道韓士朋聽了後會是怎樣一副表情，不過還是先彆去刺激韓士朋了。

電話那頭，黃文堂突然又道，“秘書長，韓書記那邊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羅鴻景笑道，“我相信他不會，他如果敢出爾反爾，咱們就將他兒子這事曝出來，我相信他不願意鬨到那個地步，他就這麼一個兒子，為了這個兒子，很多所謂的底線原則都是可以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