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聽到喬梁提起舊事,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往事讓人回憶,一晃大學畢業這麼多年了,他和喬梁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軌跡,如果說大學就喜歡研究鼓搗計算機的他,人生軌跡早就有跡可循,那喬梁無疑成了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那個,時間撥回從前,誰又能想到喬梁能走到這樣的高位?
以前在學校裡經常看到的‘今日我以學校為榮,明日學校以我為榮’,這句話在喬梁身上可算是真的應景了,如今喬梁已經成為學校領導作報告時講話稿裡的傑出校友了,這在他們這一屆校友裡,喬梁可謂是獨一個,彆說是他們那一屆,就算是往前幾屆,也沒人能夠比肩喬梁,雖然江州大學的曆屆校友裡也走出了不少領導,其中不乏省級領導,但那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現在喬梁在傑出校友的名單裡也是能靠前排得上號的。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老三很快就問道,“老五,你到底是要讓我辦什麼事?”
喬梁道,“我剛給你的郵箱發了一份壓縮郵件,你解壓後看看就知道了,接下來你幫我……”
喬梁同老三細細交代起來,他的目標是李達清,所以喬梁在交代老三該如何做時,並沒有涉及黃定成的部分,雖然陳利這幾天的行蹤有很大一部分時間都陪在黃定成身旁,但光靠這個不能對黃定成造成多大影響,以黃定成的背景和力量,輕而易舉就能將一些不好的輿論影響壓下去,除非說黃定成犯了什麼觸碰紅線的錯誤,但這次的事遠遠不至於。
所以喬梁此次將主次拎得格外清楚,不能因為憤怒就貿然針對黃定成,這樣一來,不僅最後有可能達不到目的,還可能適得其反,所以柿子還是得先揀軟的捏,當前的首要目標是將李達清這家夥從現在的位置上攆下來。
老三聽了喬梁的交代後,笑道,“老五,你就放心吧,這種事我最擅長,不過要想迅速搞出比較大的動靜,咱們可能得花錢雇傭公關公司幫忙推波助瀾。”
喬梁道,“這個沒問題,但有一點要記住,你不能露麵,哪怕是跟公關公司的人打交道,你也不能讓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老三道,“老五,這些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就是,你瞧你啥時候也變得這麼囉嗦了,你交給我辦的事,啥時候給你辦砸過?”
喬梁笑道,“老三,我不是擔心你辦砸了,是現在的對手越來越強大了,我得保護你的安全不是,萬一你給我辦事,最後卻害了自己,那你讓我怎麼跟童童交代?”
老三道,“老五,你多慮了,你忘了我在網名是什麼了?叫‘風之子’,我在網上可以說是來去如風,隻要我不願意,沒有人能夠通過網上抓到我的蛛絲馬跡。”
喬梁無奈笑笑,雖然他知道老三的技術很牛,但因為他對電腦方麵不是那麼精通,所以也沒法對老三的技術水平有一個比較準確的認知,總覺得老三多少在吹牛。
喬梁所不知道的是,老三那個‘風之子’的網名在整個國內互聯網的黑客圈子裡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和老三聊了幾句後,喬梁依然不忘反複交代老三要注意安全。
同老三通完電話,喬梁看了看時間,又給呂倩打了視頻電話過去。
夫妻倆視頻通話了一會,喬梁看著視頻裡已經會翻身的女兒,臉上滿滿都是父愛,隔著電話喊了一陣女兒的小名,發現女兒不理他,不由哭笑不得。
呂倩笑道,“行了,她現在還啥也不懂,你費那個勁乾嘛,有空多回來看看,不然回頭閨女真認不出你這個當爹了。”
喬梁笑道,“你說得對,沒事確實該多回去看看。”
頓了頓,喬梁問了一句,“爸睡了嗎?”
呂倩眨眨眼,敏感的她第一時間問道,“是不是有啥事?”
喬梁道,“也沒啥事,他要是沒睡的話,我就和他聊幾句。”
呂倩白了喬梁一眼,喬梁一看就是有啥事不願意跟她說。
呂倩終歸是個識大體的女人,很快就道,“我出去看看,剛剛我進來臥室的時候,爸還在客廳看書,這會不知道進房間了沒有。”
喬梁點頭道,“嗯,那你出去看看,如果爸進房間了,就不用專門叫他了,我沒啥要緊事。”
呂倩點頭往外走,剛拉開臥室的門,正好看到父親從沙發上起身,趕緊道,“爸,梁子找你。”
廖穀鋒疑惑地看了女兒一眼,“梁子找我?他乾嘛不自個給我打電話?”
呂倩道,“不知道他要跟你聊啥,他怕影響你休息,說你要是睡覺了就不要叫你,沒睡覺就要跟你聊幾句。”
廖穀鋒眨眨眼,通過呂倩手機看到視頻裡的喬梁,不禁道,“梁子,你打我手機就是。”
喬梁笑道,“爸,那我就打您手機了。”
同廖穀鋒說著,喬梁很快掛掉呂倩的視頻通話,轉而撥打廖穀鋒的電話。
廖穀鋒重新走回沙發坐下,手機很快響起來,廖穀鋒接起電話問道,“梁子,是不是有什麼事?”
喬梁道,“爸,沒啥特彆的事,就是我這邊……”
喬梁將當前市裡的一些工作情況以及自己同黃定成已經產生的矛盾衝突同廖穀鋒說了起來,廖穀鋒聽完後,立刻就猜到了喬梁的顧慮,道,“梁子,你做事不必束手束腳的,我送你八個字:有理有據,不畏不慫。”
喬梁道,“爸,我自個倒是沒啥好怕的,我主要是擔心如果和黃定成鬨大了矛盾,會不會影響到您那邊。”
廖穀鋒道,“梁子,你多慮了,我一個要退下來的人能受啥影響?你大可不必有這種顧慮,而且隻要你占得住理,我們不必怕他們,古人說得好,有理走遍天下,隻要你不理虧,咱們把官司打到哪裡都不怕。”
喬梁笑道,“爸,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廖穀鋒道,“梁子,工作該怎麼乾就怎麼乾,不必畏首畏尾。”
喬梁點頭道,“爸,我知道了。”
翁婿兩人聊了十多分鐘,臨近掛電話時,喬梁才知道呂倩一直在邊上旁聽著,因為女兒突然哭鬨起來,喬梁聽到哭鬨聲才知道呂倩就抱著女兒坐在邊上,端的是苦笑不已,心知呂倩是擔心自己有啥要緊事瞞著她,不由讓嶽父將手機拿給呂倩,叫呂倩趕緊抱女兒去睡覺。
呂倩嘴上回應喬梁說好,掛電話後卻是沒有立刻進屋,而是邊哄著女兒邊跟父親交談道,“爸,梁子是個犟脾氣,你說他跟那黃定成搭班子,時間一長,會不會真的起大衝突?”
廖穀鋒笑道,“咋的,你擔心他啊?”
呂倩沒好氣地看著父親,“爸,您瞧您這話說的,梁子是我丈夫,我不擔心他擔心誰啊。”
廖穀鋒調侃道,“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古人誠不欺我,你就知道擔心梁子,咋不知道擔心我的身體好不好?”
呂倩哭笑不得,“爸,這哪是一回事啊,再說了,我天天在您身邊呆著,您身體有啥風吹草動,我可都了如指掌。”
廖穀鋒笑起來,“行了,我跟你開個玩笑,瞧你都快急眼了。”
呂倩道,“爸,您那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廖穀鋒笑道,“那爸跟你賠個不是,開的玩笑不合適。”
說笑歸說笑,廖穀鋒很快就認真道,“小倩,梁子工作上的事,你大可不必替他多擔心,我剛說了,隻要有理有據,梁子就沒必要畏手畏腳,那邊固然是一尊龐然大物,咱們也不見得就是一顆軟柿子嘛,而且實話告訴你,金領導現在對梁子挺關注,特彆是現在黃定成到了林山,金領導無疑會多一份審視,梁子要是麵對黃定成跟個慫包一樣,那反而讓人小瞧了,所以我不希望梁子跟縮頭烏龜一樣前怕狼後怕虎的。”
聽著父親的話,呂倩寬心了不少,隨即又腹誹了一句,“你說他們家也真是的,那麼多地方,以他們的能量,往哪安排辦不到?非得安排到林山。”
廖穀鋒道,“小倩,你這麼想可就錯了,地市的一把手,那可真的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他們固然是有那個能耐,那也得剛好有合適的空缺,要是無緣無故去搞掉彆人給自己人騰位置,那可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呂倩撇了撇嘴沒說話,她也是體製中人,這些道理並非不懂,無非是心裡不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