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瞪大了眼睛,紀委賓館是什麼地方,她再清楚不過了。
自己要是去了那裡,即便是清清白白的,對今後的工作,也會有非常大的影響。
這個程竹……
是要毀了我嗎?
“張警官,您放心,我叫您去紀委賓館,不是因為您有問題,而是因為您聽到了暫時您不應該聽的話,因為紀委行動有保密工作,所以請您配合一下而已。”
這是配合不配合的事情嗎?
你這是也逼死我啊!
“程書記,就不能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嗎?我每天要接送我孩子上下學,還要……”
“張警官,克服一下!”
克服一下?
你讓我怎麼克服?
那是紀委賓館,不是外地出差!
我沒辦法和家人聯係,更沒有辦法知道外界的消息。
天知道進去之後,會不會出現為了立功,強行將我定罪的情況!
張姐深吸一口氣,雙眸中滿是委屈和不甘。
“程書記,您什麼事情也沒和我說,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我保證我出去後,什麼也不說,這還不行嗎?”
程竹輕輕一笑:“張警官,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肯定是相信您的,可我敢信您,其他人敢信您嗎?我現在,不光要對左陽縣的百姓負責,為上級領導負責,更需要為我那幾十號兄弟負責!”
幾十號……兄弟?
這次左陽縣要來幾十號人嗎?
這可是幾十號人啊!
這些人都是需要立功的,也都是各個勢力派過來瓜分利益的。
在這種情況下,左陽官場還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除了他們,還有趙隊長這類二五仔、狗腿子。
這些人都要功勞,都要利益,左陽縣需要損失多少個科級以上乾部,才能喂滿這些人的胃口?
而且,程竹再狂,也不可能將左陽縣所有的科級乾部全部查了。
能查一半,已經算是領導信任了。
那剩下的功勞該去哪裡領?
很明顯,剩下的功勞就肯定需要從其他基層崗位上找。
小官大貪,這個詞在張姐的耳中,並不算是什麼新鮮詞。
很多崗位職級不高,但含權量極大,就會出現這種小官大貪的現象。
或者,小官大惡!
像溫紅這種人,就是個臨時工,卻將工商所的權力發揮到了極致。
她做的那些事,與她的位置相比,就是小官大惡的典型。
而自己……
張姐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做事,雖然沒有像溫紅那麼明目張膽。
可這些年,隻領工資不乾活,也很容易被人詬病。
一旦被那些人盯上,自己這個留在紀委賓館的人,真能活到最後。
不!
不行!
這種情況太被動了。
作為一名警官,張姐喜歡將所有的可能,都抓在自己的手裡。
“程書記,如果我與您合作,您想讓我舉報誰?”
程竹聽到這話,就知道張姐已經想通了。
不過,這個時候,如果直接將答案說出來,很容易讓她產生警惕,還不如等等看,也許會有奇效。
“這件事,並不急!或者說,要看你是怎麼想的?”
“看我?”張姐愣住了,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嚇人啊!
“你如果隻是想與我合作,繼續在你的位置上做下去,那你等著我去找你就行了。如果你想和趙隊長一樣,求一求上進,就自己寫報告,提交到我這裡!”
“您的意思是……讓我自己找舉報人?”
這一刻,張姐在程竹的身上看到了一個詞。
酷吏!
在曆史上,有很多的酷吏。
這些人,專門為皇帝乾臟活,以官員相互舉報,和嚴刑拷打作為手段。
現在的程竹,就給她這樣的感覺。
特彆是讓她自行舉報這一點,簡直是太令人震驚了。
這和她了解到的紀委,差距甚大。
而且,紀委的行事作風,就是這樣的?
“張警官,想好了嗎?”
張姐點點頭:“程書記,這件事,我需要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才能給您答複!”
“那你可要抓緊了,我的辦案速度,你可以去打聽一下,一旦我找到你,那你即便是透露的再多,也無濟於事!”
“我明白!”
“還有,紀委的紀律是體製內最重的,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要清楚!”
張姐苦笑,她不該說什麼啊?
如今的左陽官場,誰不知道程竹要搞大事。
對付左陽三姓,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我能說什麼啊?
我隻是不想被你抓到紀委賓館而已。
要不……把他舉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