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老盧驚了。
他知道程竹的後台很硬,也聽說過程竹的後台是省紀委書記劉青山。
可他現在才發現,程竹最大的背景,不是劉青山,而是他自己。
因為這種特殊的名額,可不是隨便一位老領導就能弄下來的。
在任的那些老領導,根本不會這麼做。
因為這是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不要以為,這樣的名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
彆說是現代,就是古代那種皇權獨裁的社會,這樣光速提拔的例子,也是少之又少。
隻有戰時,才會出現這種能力大於天,光速提拔的事情。
否則,熬資曆這件事,誰也躲不過。
當然了,那種手眼通天的人例外。
可程竹……是左陽縣人啊!
父母還是普普通通的農民,和手眼通天這四個字,不沾邊吧!
所以,真正強的人,是程竹!
自己隻要跟著程竹,就一定能有好結果。
“程書記,您放心,不管您去哪,隻要您需要老盧,老盧就是您最忠實的老奴。”
這句話露骨嗎?
露骨!
可比這更露骨的話,程竹也聽過。
現在的體製內,雖然不像古代官場那樣,需要這些自貶式的稱呼。
可喜歡這些階級的領導,卻是不勝枚舉。
而有些人也豁的出去,願意配合這些人玩這樣的遊戲。
可你要說這樣的人有多忠誠?
你很抱歉!
這樣的人,不但不忠誠,而且隨時都能反水。
就像那些坐台的小姐姐,她們在伺候完大哥後,往往會去找一兩個小弟弟來伺候自己。
尊嚴這東西,從彆的地方丟掉,就要從另外的地方找回來。
這也就是為什麼那些從底層爬上去的人,會對曾經的階層下手最痛的原因。
因為他們爬上來非常的難,他們太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難獲得了。
他們一方麵不希望同樣階層的人上來分食自己的蛋糕,另一方麵也想從那些人的苦難中,享受彆人“害怕”、“尊重”、“畏懼”的眼神。
人,就是如此的複雜。
這一刻,程竹突然有點後悔了,而對麵的老盧也明顯察覺到了程竹眼神中的異樣。
他立即說道:“程書記,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是!”
程竹很自然的將自己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
“您是……不喜歡這個……”
“對!”
程竹點點頭:“老盧,你很聰明,能力也很強,我帶你走,並不是因為你幫我找到了那個老財務,而是因為你對我的態度和支持。”
“你比我大很多,我可以叫你一聲哥哥,也同樣可以叫你一聲叔叔。”
“我希望我們的關係,純粹一點。”
“類似的話語,我不希望再從你的嘴裡出現,我也不希望你為了權力和錢,喪失你的尊嚴!”
還是個正直的小夥!……老盧一臉感激的說道:“程書記,您放心,我今後不會這麼做了。您……放心好了!”
“嗯!你去和黃悅說一下,她要是願意去,也可以跟著去!”
程竹剛來左陽縣的時候,除了耿敏和韓斌外,就是老盧和黃悅對他好了。
耿敏和韓斌不是他,兩人的關係已經轉到了這邊,調不走的。
而老盧和黃悅卻是可以。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帶著他們走呢。
在體製內,上麵的人要維護,下麵的人也要培養,這是慣例。
再說了,千金買、馬骨的故事,可以運用在多個層麵。
這次,自己帶走了黃悅和老盧。
彆的人聽到後,也會在市紀委裡等著自己。
老盧點點頭,要是單帶走他一個,縣紀委說不定會有閒話,可再帶走個黃悅,那就不一樣了。
“書記,那我先和黃悅說一聲。”
“嗯!順便將耿敏叫過來。”
“好!”
韓斌的傷,是中槍。
他和程竹不一樣,沒有氣來溫養,傷筋動骨要一百天,甚至更久才能痊愈。
現在還在縣紀委的,就隻有耿敏了。
耿敏進來後,臉上露出了笑意。
“組長,您終於回來了!”
比起“書記”這個稱呼,耿敏還是覺得“組長”更加的親切,也更能拉近兩人的關係。
所以,這一次她便大膽的叫了出來。
程竹輕輕一笑:“坐吧!”
說完,程竹起身給耿敏倒了一杯茶。
耿敏接過後,露出了兩個漂亮的酒窩:“謝謝組長。”
“耿敏,我帶你來左陽,本來是想培養培養你,然後再帶你回去,可現在情況有變,你估計要一個人留在左陽縣了。”
“啊?什麼情況?”
耿敏突然就慌了,她來這裡,除了為了晉升外,還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搶一搶眼前的程書記呢!
“我的工作有了新的安排,我需要回市紀委,擔任副處級副書記。”
“副處級的……副書記?”
耿敏家裡是有人在體製內當領導的,對於這種副處級的副書記,不是沒聽說過。
可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啊!
“那……我是回不去了嗎?”
“暫時!”
“我不要暫時,我要跟你回去,我來這裡就是為了你,我……”
耿敏突然叫了起來,眼眶中全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