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聞言，眉頭緊蹙：“高升？你一個小小的副處級，竟然想著讓一位省委書記高升？明升暗降吧？”
“也可以這麼說！”
“說說看，你為什麼非要選擇李玉清？與他相比，另一個正部級的宋濂，不是更簡單嗎？”
程竹笑了笑：“這麼說吧！您覺得將宋濂送走，能解決如今您與我的問題嗎？”
“……難！”
黃老口中的難，不光是指他，也同樣在指程竹。
宋濂現在在常委會中，有3票！
搞掉了宋濂，這三票會進行分割。
以李玉清的霸道，其中的兩票會落到他的手中，吳家隻能拿到一票。
或者說，這一票，就是留給吳天魁入常用的。
黃老和吳家的階段性目的，是達到了。
可今後想要再挑戰李玉清，就更難了。
至於程竹……
程竹的目的是讓曾鴻升入常，保證自己今後的政治生涯可以更加的平順。
現在，李玉清明顯是想要讓市委副書記周海接手市委書記，代替曾鴻升入常。
周海背靠京都周家，在省內還有李玉清照顧。
這件事幾乎已經是人儘皆知的狀態。
所以，搞掉了宋濂，不管是黃老，還是程竹代表的蘇家，都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黃老沉吟少許後，緩緩的說道：“你小子，心裡不會已經有主意了吧？”
程竹道：“我聽聞，這次帶走蘇主任的人姓周？不知他和李玉清、周海是什麼關係？”
“一個派係而已！彼此之間算是親戚。”
黃老的話，讓程竹的心頓時涼了一截。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從這位周主任下手呢？”
“周主任？”
黃老輕輕一笑：“他是來辦差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蘇小芸。”
“這樣的人，來這裡不會超過3天，你能有什麼辦法？”
“除非，你去當誘餌，讓他自己暴露。”
程竹笑道：“那我就去當誘餌！”
好小子，有膽識！
誘餌都敢當。
要是真的坑了周家，那你在京都就隻能靠我西山幫了。
得罪了周家，就等於得罪了滬市幫。
南方的派係就會徹底與你無緣。
黃老看了程竹一眼，緩緩的說道：“小程，你可要知道，你若是當了這個誘餌，就同時得罪了李玉清、周家、滬市幫，為了一個曾鴻升，你一連得罪三個勢力，值嗎？”
程竹笑道：“誰說我是為了曾鴻升的？我是為了您！”
“哈哈，你小子，就是會說話。可惜，老頭子我已經過了愛聽假話的年紀。”
程竹道：“我說的就是真話，我若是得罪了周家和滬市幫，就隻能依靠您了。”
“而若是讓李玉清吃了虧，曾鴻升和劉青山的票，就全落到了您的手裡。”
“到時候，您就有了蘇家的兩票，鳳城幫3票，以及吳家幫至少2票。”
“到時候，不管是李玉清走不走，您手中的票，都過了半數。”
“若是這次能和宋濂合作好，那他的三票，也可以爭取。”
黃老輕輕一笑：“小子，不用給老頭子畫餅，老頭子上戰場的時候，都不吃這一套。”
程竹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可對麵的黃老嘴上說不信，卻已經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你……有幾分把握做成這件事？對方，可是京都的周家和西山省的一把手啊！”
程竹沒有回話，而是反問一句：“您有幾分把握？”
“三成！”
黃老說出了一個讓程竹都哭笑不得的答案：“這可是西山，您隻有三成勝率？”
“三成已經不少了！現在的西山和一年前不一樣了，這其中的關鍵，還是在於你。”
“我若是說，隻要您願意幫助我，我有六成的幾率呢？”
“這六成裡，包括老夫的三成嗎？”
“不包括！”
“那加起來，是幾成？”
“七成，最多八成！”
黃老笑道：“加了不少嘛！你的信心就這麼足？”
“對！”
“那你準備怎麼讓其相信你？”
程竹笑道：“投名狀！”
“投名狀？”
“對！周家想要相信我，我就必須將一些把柄送到對方手裡。要不然，人家憑啥相信我的話！”
“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準備自汙，這件事需要您的牽線。”
黃老苦笑道：“你對這個曾鴻升是真的好，這樣自毀前程的事情，都肯做！”
“您以後也會知道，我對您更好！”
“行！我期待那一天。”
……
時間回到文瀛飯店。
程竹站在周主任的身邊，像極了一個聽話的小跟班。
周主任吸了一根煙後，一臉嗤笑的看著程竹：“當他們告訴我，你會幫我們找到蘇小芸的破綻時，我還不信。”
“現在，我隻能說你卑鄙。”
“說說吧！”
“你到底是咋想的？竟然會用這種幾乎自斷前程的方式，給蘇家添堵？”
程竹笑道：“蘇家對我不仁，我自然可以不義。”
“嗬嗬，那你說說蘇家如何對你不仁了？”
“這……”
“說不出來了吧？人家不僅幫你升職，還允許家裡的寶貝閨女和你談戀愛。結果就因為蘇家稍微出現這麼一點點小小的破綻，你就直接將人家給賣了。”
周主任臉上的嘲諷更足了：“你們這種鄉下出來的泥腿子，果然不值得信任。”
程竹對此也不生氣，隻是淡淡的說道：“信不信任無所謂，好用就行！”
“哈哈……有點意思！”
周主任看著程竹，淡淡的說道：“之前，你們的玉清書記說，你這個人很忠誠，讓我小心你。”
“他呢，是個聰明人！”
“看人一向很準。”
“我呢，也懶得去辨彆這些麻煩事。”
“待會，你的一個老熟人會來，你能不能成為我們的人，就看她了。”
聽到這話，程竹臉色不變。
在來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想要取得周家的信任非常難。
自汙這種事情，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相信。
而想要在短時間內取得對方的信任，就必須做的更狠、更直接一點。
隻是他不知道，周家下一步的考驗，會是什麼？
希望這一步，快點來。
畢竟，現在的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噠噠噠……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踩地聲漸漸傳來。
女人？
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