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氏現在日子好了,族裡人已經不會聽到野豬肉幾個字就激動,也沒想過這次進山得抓野豬充饑,所以就是一個去腥材料,乾薑的準備不足。
她忍著這股有點不好聞的氣味喝了一口,難聞也得吃不是?
好在喝起來倒沒有聞的時候那麼重的腥膻味,大概是裡麵煮的大量野蒜頭起作用了。
野豬肉選的是腹部最柔軟的部分,再加上是半大野豬,所以肉的口感嚼起來並不柴,而是很柔軟。
口感還行是寒枝對這頓晚飯唯一的正麵評價。
但對於鯉族的兩位成員來說,這可真是太好吃了!
比魚好吃多了!!
倆人跟比賽一樣唏哩呼嚕吃完一碗,滿足的摸摸肚子。
芮問:“還吃嗎?”這吃的也太快了,估計都沒嘗出味兒吧?
白天也是,這些人喝魚湯的速度快的嚇人,跟感覺不到燙一樣。
對麵倆人愣住,還能吃?!!
這時候沒有推拉,當然也就沒有客氣,那你問還吃不吃,當然吃了
寒枝就這麼看著那個外表瘦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刮走的巫醫連喝五碗野豬肉燉野蒜。
至於風鯉,隻多不少,七碗。
“不,不能再吃了,再吃肚子裝不下了。”吃的頭頂冒汗的風鯉喝完最後一滴湯,終於下定決心停止。
寒枝看到巫醫摸了摸鼓起來的肚子,呃,應該說是胃。
因為很瘦,所以鼓起的部分即使是坐著,也十分顯眼。
“老了,吃不了那麼多。”她看了看手裡的空碗,有點意猶未儘的咂吧一下嘴。
女媧氏人簡直目瞪口呆。
兩個人吃十二碗?有一個還說老了吃不了那麼多?
這可是四個人的食量!!
當事人卻沒什麼自覺,她們又沒有刻意去數吃了多少,隻知道剛吃完碗裡就又滿了吃完又滿了。
天呐,這些山外人也太好了!!
有吃的就吃啊還數什麼!又不是天天都有這種好事!
幸虧今晚做飯的人想著大家餓一天了多做一些,不然照這兩個人的吃法,食物最後都不夠分了!
分食物的人看看陶鍋裡剩下的一點湯水,苦笑一下。
還好不吃了,再吃也沒了。
史前大胃王啊,早就吃完的寒枝由衷感慨了一句。
你說一個人能吃也就算了,來了兩個,兩個都能吃。
那就很有可能這一整個部落都是能吃的!可怕!
巫醫和風鯉帶著裝滿了胃部的食物,喜滋滋回了自己住的木屋中,一夜無夢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寒枝還沒起來呢,就隱隱聽到營地裡熱鬨的說話聲。
鯉族已經指揮人搬來了兩袋麥子。
芮看一袋麥子差不多能裝一筐的樣子,沒說什麼,把那兩筐毛皮內臟遞過去。
巫醫欣喜的摸著兩個竹筐,這個東西好啊。
鯉族人用的袋子是用植物纖維做的,好處是材料好得,壞處是很容易用爛。
這個叫筐子的看起來很不容易爛!
芮倒沒計較白給兩個筐子的事,而是走過去把寒枝叫醒,讓她檢查一下袋子裡的東西。
寒枝迅速清醒,顧不上洗漱,一骨碌爬起來。
麥子啊!這可是麥子。
她抓起一把麥子仔細看起來。
袋子裡的小麥都沒有脫殼,可以看出和後世顆顆飽滿的麥粒比起來,鯉族人種出的麥子有點過於乾癟瘦小。
“今年一共收了三個這麼多麥子,給你們兩袋,剩下的我們自己吃還有當種子,今年收的麥子多呢。”
這也是巫醫願意用兩袋麥子換內臟的原因。
她認為多收的麥子拿出去換彆的食物是一件很劃算的事。
寒枝扒拉麥粒的動作停了一下,目光越過眾人,落到遠處的空地上。
那麼多地,最終隻收了九袋麥子?種子都要用三袋吧!!
產量真是低的令人發指。
遠處地裡的麥苗稀疏的像雜草一樣,這也是她當初沒有一眼認出麥苗的原因。
“你們是種子撒少了,所以出的苗才那麼少嗎?”寒枝指了指遠處的地。
巫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搖了搖頭:“不是啊,今年我們還沒種呢!那些苗是去年落在地裡沒收回來的麥子發的芽。”
“你不知道這個麥子怎麼種啊?女媧沒有教嗎?我想想啊,再過...”巫醫想了一下,沒繼續說再過多久,而是說。
“等到山裡的白花開了,就可以種了。”
寒枝瞬間理解了。
哦,意思是鯉族是按照種植稻穀的季節種植麥子的,難怪產量這麼低。
當然,鯉族並不是唯一一個這麼做的部落,他們種植小麥的方式最大可能就是從華胥部落學來的。
先民馴養稻穀的曆史比麥子要早得多,用種稻子的方式種植麥子也很尋常。
賈湖遺址裡的水稻種植發生距後世大概9000年前。
寒枝覺得鯉族的生活方式和後世推測的賈湖遺址居民生活方式有點類似。
賈湖遺址裡麵發現的作物表明了當時的人食譜結構非常複雜,雖然是號稱農耕社會,種植了水稻,但其實最主要的食物來源還是采集和下水捕撈。
這是從殘留的食物殘骸裡麵推測出來的,裡麵的野果以及魚類占據了主要地位。
之所以以種稻穀的方式種小麥的烏龍,在夏國延續了幾千年,是因為小麥產量又低又難吃。
稻的產量同樣低,種植的時候還需要很多水,所以水稻前期主要種植在兩河流域,因為不缺水嘛。
這兩樣缺點都很明顯的作物並不是先民主要的研究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