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榆扭頭一看,就看到小水坐在竹凳上眼巴巴看著她,眼裡帶著一絲懷疑的神色。
“什麼漿果?”薑榆很莫名。
她認真學習呢,哪有空關注什麼漿果,還有就算是看到了,她也知道這是小水愛吃的,怎麼會拿走?
小水失望的哦了一聲。她就是隨口問問,就算族長吃了也沒什麼,今天采的漿果叫樹莓,很甜很好吃,本來就想分給族長吃的。
可是現在漿果不見啦,屋裡隻有她和族長,族長沒吃,那漿果到底去哪裡啦?
薑榆看小水一臉失望的坐在凳子上悶悶不樂,隻好放下作業。
算了先不看了,反正也做不出來,先歇會,看看小水的漿果是怎麼回事。
學的一頭亂麻的薑榆是不肯承認自己真的是學不進去,所以趁機擺爛的,她隻是想歇會!
視線離開了令人頭疼的作業後,薑榆突然感覺悶悶的腦子突然清醒了。
她隻簡單的問了小水兩句,搞清了漿果事件的來龍去脈,就迅速確認了凶手是誰。
薑榆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個小堆,不注意看還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被子堆起的痕跡。
可等她猛地掀開被子,就直接和一雙綠豆大的小眼睛對上了。
小花鼠衝著主人吱吱叫了兩聲,聲音裡帶著興奮。
而小水順著被掀開的被子,望過去後,也大叫一聲,聲音裡帶著氣憤。
“啊!!我的漿果!”
隻見薑榆的床上到處散落著紅紅的樹莓,有些因為過熟,又被小花鼠叼在頰囊裡然後吐在床上。
一通折騰,已經破損。鮮紅的汁液浸在麻布單上,很是顯眼。
薑榆無奈的歎口氣。
她倒是想生氣,但吱吱是一隻鬆鼠啊,她生氣又能怎麼辦?教育它,它也聽不懂
認命的無視一直抗議的小花鼠,薑榆把樹莓一顆顆撿起來,然後,丟進垃圾桶裡。
這些都已經被鬆鼠含進頰囊裡麵,不可能再給小水吃了。但是吱吱偷東西的行為非常不可取,也不可以留給它吃!
“明天我進山,打獵的地方有一大片,我都摘回來給你吃。”丟完了樹莓,薑榆這才趕緊安慰小水。
“不用啦族長,你這麼忙,不用幫我摘。我明天跟風姐她們一起割豬草的時候再摘就好了。”
小水怎麼會生族長的氣呢,這件事又不是族長乾得,而是那隻小花鼠。
雖然你是鬆鼠,但是你偷東西,你就是壞鼠!
小花鼠很不滿的在薑榆肩頭上躥下跳。
我的漿果啊!我在桌子上發現的漿果,怎麼算偷呢!
我的漿果,你害主人不讓我吃,你就是壞人!
這之後,小水和花栗鼠就互看彼此不順眼,每天睡前隻要打了照麵,就要爭鋒相對一番的。
一個是鬆鼠,一個是小孩,夾在中間頭大的薑榆能怎麼辦?忍著唄。
整個五月,平原都籠罩在一股喜洋洋的氣氛裡麵。
小鴨子的出生為孩子們帶來了喜悅,而大人們,則因為巨人的存在,鬆快了不少。
有了巨人的幫忙,鯉族人住的房子飛速的被建好了,三十來座新的小木屋平地而起。
鯉族人也從學堂裡麵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歡天喜地搬進新家裡。
寒枝趁著人手充足,已經把裝木門需要的鐵合頁給做出來了,所以新的木屋都是裝了木門的。
整根圓木上用墨鬥彈上直線後,再用鐵鋸一點點鋸開,然後再鋸,最後圓木就變成了木板。
女媧氏沒工具,她們現在也不講究那麼精細,所以就省去了刨平的步驟,直接把料材用鐵釘釘在一起做木門就行。
就這個開料,也就是把圓木鋸成板材的過程,沒有巨人的幫忙,女媧氏絕對不可能在一個月之間,就鋸好那些攢了很久的木材。
不光鯉族人的新屋都用上了,其他族人的屋子也都裝上了木門。
寒枝都不知道怎麼感謝巨人了,這包住不包吃的就能讓巨人幫忙乾了這麼久的活,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
巨人卻覺得這些都是小事,花點力氣就能完成。
但最近有件事,卻讓巨人們覺得算是件大事。
那就是神廟,以及女神的塑像。
“這是女神?”丹看著製陶坊裡那座隻有一個頭部的塑像,問道。
旁邊的寒枝點點頭,隨即很苦惱的回答:“我本來是想給她塑造一個身體的,但是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其實塑造人體這件事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已經不算難,畢竟練習了半年多,水平跟不上後世的專業人士,用在這個時代,完全是夠了的。
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身體她之前隱約有點構思,最近卻越來越不知道怎麼做。
巨人們有點猶豫。
造神這件事,在南方人類的曆史中,是經常發生的。最讓巨人們記憶最深刻的,還是繼女媧之後,那些被人類造出來的新神。
就是因為這些新神的出現,女媧才失去了蹤影。
現在的女媧氏,難道又要走千年前的舊路?
丹奇怪的神色讓寒枝不解,咋了這是?
巨人向來是有話直說的性格,所以並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表情嚴肅的問寒枝:“你是要準備造新神嗎?”
這件事很危險,普通的人類信仰,就能造出一堆新神,如果是寒枝這樣的人,又會造出什麼來?
寒枝卻直接兩手交叉打了個X,表示不是,然後解釋道:“我不是要造神,我隻是要告慰先祖。”
人類以哀思告慰先祖的舉動早就出現了,寒枝不打算阻止這種舉動。
不光不阻止,她還要好好的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