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巫醫以前的藥也不是真有用,可能是瞎用的,能好就好,不能好就說是心不誠,還以為這次我們也能蒙對呢。”
膽大隸說。
他還真冤枉老巫醫了,老頭是真有幾把刷子的。
就是後世,醫生也不敢說自己什麼病都能治,何況是這時候。
膽小隸:“瞎說,巫醫還是治好了很多人的。”
城裡的侍從們生了病,基本都會跟巫醫拿藥,有很多人都被治好,這是膽小隸親眼看見的。
隻可惜每次巫醫都把藥草弄得碎碎的,不然以膽小隸的觀察力,說不定還真能自學成才呢。
“咱們去哪啊?”膽小隸又問。
膽大隸想了想,想起一件事;“外麵那些乾活的奴隸不是說過,有個遊商,就住在離這裡不太遠的地方,她那裡對奴隸們不錯。”
商人們之所以需要步行一兩個月才能從祝葵的地方走到大城,是因為他們馱著貨物走路慢。
如果是空手走的話,大概一個月就能到。
問題是不能空手,不然路上吃喝怎麼辦?喝的倒是好解決,到處都是河流,隨便喝點就行。
但吃的糧食得帶上啊。
膽大隸從自己睡覺的草窩裡麵掏啊掏,掏出一個陶罐。裡麵是一些曬乾了的熟豆子,從之前的飯裡麵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巫醫剛死那幾天,這幾個熬藥的隸既傷心又害怕,傷心巫醫死了沒人管他們,害怕巫醫死了,要給他陪葬。
好在城主是個蠢人,殺了巫醫以後並沒有想過什麼巫醫手底下的人不能用之類的問題。
他也沒想過讓奴隸陪葬這件事。
有時候蠢人並不一定壞,反而還很單純。
城主的侍從們還特意去問過巫醫留下來的那些人怎麼辦。
城主正忙著讓人清點從巫醫那裡拿來的好東西,所以心情不錯。
聽到侍從問怎麼處理那些人時,也隻是擺擺手:“以前怎麼樣就還怎麼樣,等我有空再想想。”
於是不止是巫醫的那些侍從們每天還是跟以前一樣正常過日子,仿佛巫醫死了沒什麼影響,城裡的一切,也因為城主的不作為,依然奇異的正常運轉。
有時候不作為,也是一件好事,瞎指揮才真壞事。
就是靠著這段時間的省吃儉用,膽大隸居然攢了半陶罐的熟豆子。
這真不少了,他們每天的食物就隻有一碗煮熟的豆子而已,每天省一點,積少成多才有這些。
膽大隸想了想,幾個跨步走到同一房間其餘幾個隸睡覺的草堆處,伸手在裡麵摸索:“這些人沒逃走,活不成了,看看他們留了什麼東西。”
感覺到有危機感時,人會本能的積攢糧食這點是不會變的,所以膽大隸還真從草堆裡又掏出一些糧食來。
也都是熟豆子,畢竟大家吃的都一樣。
膽大隸挨個草堆翻,漸漸地居然把陶罐裝滿了。
他滿意的看看罐子,衝膽小隸說:“這些夠咱們路上吃了,快走吧,趕在還沒有下雪前,去那遊商的地方。”
膽小隸也在草堆裡翻找東西。
他找出了幾件破爛的麻布衣服和一枚骨針,上麵還穿著麻線。
“路上太冷了,這衣服能稍微擋擋寒風,給你幾件。”
倆人把破衣服往身上一套後,膽小隸又想起什麼,在房間裡找出幾截麻線來。
“晚上睡覺在屋裡都冷,我們趕路睡在外麵就更冷了,把這些草帶上,免得睡覺凍壞了。”
膽大隸直點頭。
他就知道這個看著膽小的家夥心眼多的很,要是自己一個人走的話,最多帶上糧食就跑了,哪會想起來帶什麼稻草。
兩個人穿著一身破衣爛衫,懷裡抱著陶罐,背上背著稻草,打扮的像個普通平民一樣,從城主的地方直接走出去,又穿過草棚林立的街道,往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