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裡後,雨終於停了。
周平身上都濕透了,他去陳香梅家裡,洗了個澡。
兩口子最近在鬨離婚,她老公又不在家,完全方便了他。
臥室裡麵的床,換了個新的,比上次那個更結實。
即使這樣,大床依舊發出不堪負重的“咯吱咯吱”。
“你悠著點兒,彆把這個新床也搖塌了。”陳香梅俏臉潮紅,提心吊膽地說道。
“沒事兒,新家具都有保質期,不行咱們讓商家換個新的。”周平氣喘如牛。
“可拉倒吧,彆人要是問床怎麼塌的,我可不好意思說。”陳香梅又羞又氣,錘了他一拳。
“就說是你男人給日塌的。”周平嘿嘿一笑,言語粗魯地說道。
“臭流氓!”陳香梅聽著他粗魯的言語,心裡羞憤的同時,還隱隱有一種異樣的興奮。
這種興奮,促使她緊緊抱住了周平,恨不得把他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結束之後,周平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抽著事後煙。
“徐赫陽讓你調查大壩,可沒安好心,他這是想讓你和楊開山內訌。”陳香梅依偎在他懷裡說道。
“我當然知道他沒安好心,可你是沒見到大壩的情況,再拖著不處理,肯定會出大事兒的。”周平歎了口氣。
他之所以接過這事兒,有公心,也有私心。
那大壩的工程質量,明顯不達標,縣裡那些官老爺,一個個都在裝眼瞎,誰都不願意自找麻煩。
周平不怕麻煩,他覺得眼下追責倒是其次,得趕緊想辦法,把大壩加固一下。
“周平,我給你介紹一個人,縣水利局的老尚,他是橋梁工程師出身懂技術,人品也信得過,你讓他協助你,肯定能為你分擔不少。”陳香梅看他要彈煙灰,幫他端煙灰缸。
周平彈了彈煙灰,看著光著身子,端著煙灰缸的女人,難免誌得意滿,感覺有副縣長幫忙端煙灰缸,這煙抽的格外香。
“你說的這個老尚,是個什麼背景?”他好奇地問道。
“他叫尚岩橋,是九十年代的大學生,畢業後被分配到市水利局,結果因為性格耿直,得罪了人,被下放了,然後一蹉跎就是二十多年。”陳香梅歎了口氣。
“行,既然你推薦了他,我相信他的人品。”周平說道。
“我看了天氣預報,接下來的半個月,都是暴雨天氣,你如果想要加固大壩,可得抓緊了。”陳香梅說道。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找老尚。”周平下了床,匆匆穿著衣服。
“你注意安全,汛期江流很凶險的。”陳香梅不放心地叮囑。
“怕守寡呀?”周平開了句玩笑。
“呸,我又不是你老婆,少自作多情!”陳香梅俏臉通紅。
嘴上這麼說,她看向周平的眼神,卻是情意綿綿。
這個小男人工作上衝勁十足,跟她辦事兒時,也是衝勁十足。
對於她這種婚姻不如意的女人來說,周平就仿佛一塊磁鐵,有著無窮吸引力。
從陳香梅家出來,周平直奔水利局。
這個時候,尚岩橋正端著茶杯,坐在辦公室裡,專研棋譜。
要說被發配嘛,那也不是沒有好處,那就是工作清閒。
坐了二十多年的冷板凳,他早就沒了雄心壯誌,唯一的念頭,就是安安穩穩,混到退休。
“咚咚。”
周平站在外麵敲門。
“請進。”尚岩橋心裡納悶,不知道誰會找他這個透明人。
“尚科長,你好,我是東林鎮的鎮長周平。”周平推開門,客氣地說道。
他打量著尚岩橋,對方四十多歲,頭發花白,穿著一件掉了色的夾克,看起來暮氣沉沉。
“周鎮長,你找我是?”尚岩橋疑惑地問道。
他聽說過周平,這位年輕的鎮長,是縣裡的風雲人物。
他曾經以為周平,會是下一個自己,因為在官場上鋒芒過於早露,可不是好事兒。
結果他低估了周平的戰鬥力,他年輕時要是有周平一半的能力,也不會落到被發配的境地。
“尚科長,咱們巴彥縣的這段大壩,工程質量不達標,馬上就要到汛期了,為了防止洪水衝垮大壩,我想加固一下。”周平說出來意。
“這件事情,縣裡的領導是個什麼意思?”尚岩橋愣了一下。
加固大壩那是需要經費的,並不是周平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乾成。
如果領導不批經費,他們也隻能乾瞪眼。
“向科長隻需要給我提供技術支持就行,經費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周平語氣自信地說道。
“這樣吧,我先和你去江堤那邊看看情況,給你估算一下大致的加固費,這樣你去找領導要錢,心裡也有個數。”尚岩橋說道。
“那就麻煩尚科長。”周平看對方很配合,心裡鬆了口氣。
去看過大壩之後,尚岩橋一直眉頭緊皺。
“尚科長,你專業對口,能不能幫忙給個方案?”周平問道。
“最簡單的就是壘沙袋,那些裂縫的地方,需要灌上水泥,再壓上沙袋,不過這樣治標不治本。”尚岩橋皺眉說道。
“先挺過今年的汛期,現在拆了重修,已經來不及了,而且縣裡也不會同意拆除重建的方案。”周平說道。
“補上水泥,用沙袋加固的話,我剛才估算了一下,差不多要花一百五十萬。”尚岩橋說道。
“我這就去找徐書記。”周平打開車門。
他本來以為,徐赫陽用他當槍對付楊開山,好歹會把這一百多萬的經費給批了。
哪知道他真的是高看了徐赫陽,這個家夥彆說批經費,連麵都沒有露,讓他吃了個閉門羹。
周平滿心無奈,隻能又跑去找楊開山申請經費。
楊開山是屬貔貅的,隻進不出,雖然對周平表現的很熱情,讓他開條子批錢時,這個家夥開始支支吾吾,問急了就對周平大吐苦水。
總之,就一個意思,縣政府拿不出這筆錢。
周平看著踢皮球的縣委書記和縣長,心裡非常憤怒,還有一絲悲哀。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外的電話,讓他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