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一直笑，這是一個非常侮辱人的行為。

可是陳哲已經管不了太多了，他必須要把肖叮咚這個毛病給扭過來，如果她還想在這裡乾下去的話，那就不能給人一種淒淒慘慘的樣子。

雖然她很可憐，可是社會也很殘酷，要想把這裡管理好，陳哲就不能太心慈手軟，他可能沒有注意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思維方式已經改變了。

如果是以前，他還在打工的時候，他肯定會非常同情肖叮咚。

肖叮咚的手在發抖，她很想罵出來，很想問陳哲為什麼如此針對她？明明自己已經變成這樣了，為何還要揪著自己不放呢？

可是她心裡也清楚，陳哲並不是郝麗，他說把自己開除就一定會把自己開除。

為了不失去這份工作，肖叮咚違心的撐起笑容。

“你笑的太難看了，麵部肌肉僵硬，笑的簡直比蠟像還恐怖，重新笑！”

肖叮咚忍住脾氣，重新又笑了一次，可是這一次笑的比上一次更難看。

“不行！看到你這種笑容，我晚上都會做噩夢，繼續笑！！”

“不行！！！”

“不行！！！像鬼一樣！！繼續！！”

“不行！！！”

……

一個小時之後，肖叮咚終於崩潰了，豆大的眼淚珠子不停的落下，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啞巴也是會哭的，也是可以哭出聲的，雖然他們的聲音跟正常人的聲音不太一樣，會帶有一些嘶啞感，但這卻是陳哲來這裡之後第一次聽到她發出聲音，他下意識的並不是覺得她可憐，而是感覺她這一聲哭比之前那些笑好多了。

反應過來自己這種想法之後，他也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如此沒有同情心的人了？

雖然心裡在質問自己，但是他還是沒有去安慰肖叮咚，而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她哭。

哭聲持續了十幾分鐘，漸漸的小了下來，蹲在地上的肖叮咚肩膀一抽一抽的，發現沒有人過來安慰自己，她也覺得繼續哭下去沒有必要了。

她擦乾眼淚然後站起來，轉身準備出去，她受夠了這種侮辱，這個新來的經理根本沒把自己當人看。

她走到門口越想越氣，原本好脾氣的她，還是受不了，轉過頭對陳哲做了好幾個手勢。

她凶起來沒有很嚇人，反而顯得有些可愛。

陳哲忍不住笑了，雖然他看不懂她那幾個手勢的意思，但是有一個比中指他看懂了。

看到肖叮咚把手放在門把手上，他出聲了；“剛才你這個哭我很滿意，明天繼續努力。”

肖叮咚愣了一下，流下的鼻涕都忘了擦了。

“怎麼？看你這個意思，剛才是想要辭職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把辭職信遞上來，我給你簽字！”

肖叮咚連忙搖頭，她才不會主動辭職，可是剛才這個家夥不是說要笑的讓他滿意才能走嗎？

“先回去吧！明天下班後繼續過來，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實在承受不住的話，就寫一封辭職信給我。”

肖叮咚咬了咬牙，然後很堅決的搖了搖頭。

要她主動辭職，想都彆想！

“砰”的一下門關上了，這女孩最終還是把自己的脾氣化為了那一聲悶響。

……

時間來到第二天，第二天晚上，肖叮咚莫名的多了很多點她的人，其實也不是莫名，這些人都是其他同事給她推過來。

她有些惶恐，規矩矩做完了服務，那些客人沒有表達滿意，也沒有表達不滿，像是例行公事一樣，服務結束之後，然後主動給小費。

今天晚上肖叮咚的成績終於不是零了，她拿了5萬多的小費，但是她拿的多了，其他同事卻少了很多。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整體的小費並沒有多，隻是轉移到了她這裡而已。

今天晚上，媛媛雖然沒有拿到像昨晚上那麼多，但是也有10萬，她冷蔑且高傲的笑著，眼神裡看不起所有人。

包括站在一旁的陳哲。

“陳經理，叮咚今天晚上好了很多，對不對？”

郝麗想為肖叮咚說一句好話，想讓陳哲打消開除她的念頭。

陳哲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然後轉身回了辦公室。

沒過多久，肖叮咚自己過來了。

打開門之後看到陳哲坐在那裡。

來之前她給自己做了很多次心理暗示，可是看到陳哲那嚴肅的麵容，她還是有些害怕。

“你應該知道今天晚上的成績並不是你的實力。”

陳哲開門見山的說道。

肖叮咚有些心虛的點頭。

“你們能團結，我挺樂意看到的，但是你要清楚，這種施舍並不是永久的，如果你不想靠人家的施舍過日子，那麼就拿出自己的實力，用自己的誠心誠意去留住客戶。”

聽到了這句話，肖叮咚抬起了頭。

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些話，彆人隻會用那種同情或者憐憫又或者是厭惡的眼神看自己，從來沒有一個人把她當成普通人，原本陳哲對她那麼壞，她應該要恨他才對，可是她居然感覺到莫名的安心，甚至有一些高興，她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但總覺得氣氛沒有那麼壓抑了。

陳哲點燃了一根煙，把煙灰缸拿到自己的身邊，漫不經心的說道；“行了，你可以開始笑了！”

又是一晚上好幾個小時的折磨。

淩晨5點多的時候，陳哲才把她放回去，肖叮咚感覺自己的嘴巴都動不了，這個經理就是一個折磨人的變態。

比賽的第三天，依舊還是有一些主動過來找的客戶，不過今天並沒有昨天的小費高隻有3萬塊。

這天晚上她依舊是來到陳哲的公司裡麵練習笑容。

第四天，第五天，都是如此。

她覺得這種練習沒有一點效果，因為她的小費一直在減少，客人也一直在減少，她感覺這就是這個變態經理的變態癖好，純粹就是為了折磨人。

時間來到了第六天。

當她按照之前的慣例，再次來到陳哲辦公室的時候，陳哲把她趕了出去。

肖叮咚還有些疑惑，陳哲站在門口看著她。

“行了，你以後不用過來了！”

肖叮咚急了，以為陳哲這是打算要真正開除自己了，她著急的不停的變換手勢，速度快的就像火影忍者結印一樣。

“行了，你彆比劃了，我看不懂，難道你就沒發現嗎？從第三天開始，那些客戶就不是她們推過來的了，也就是說從第三天開始，你是真正靠自己的能力留住的客戶，拿到的小費。”

聽到這句話，肖叮咚愣住，她回憶了一下，好像的確出現了幾個重複的客戶。

反應過來之後，她眼神變得驚喜了起來，剛想要結手印詢問。

陳哲就把門關上；“行了，彆煩我了，被你搞得我好幾個晚上都沒睡覺，今天晚上我打算好好睡一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