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的“家電補貼”計劃有了一定的效果，那說明他這個辦法還是行得通的，雖然說掙不了什麼大錢，但主要的是先把倉庫裡積壓的貨給清理掉。
按照這個思路，他又在玲瓏會所的直播間推廣了起來。
很快，哲上折超市的那些家電存貨被他銷售一空。
但是銷售完之後又遇到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這些大型家電來到了一定的瓶頸期，如果繼續按照家電補貼計劃去乾，那是不掙錢的，但是不進貨也不行，所以現在必須要去跟那些廠商談價格。
之前跟洛桂芳約好了，陳哲準備先過去長河集團一趟。
來到了長河集團，洛桂芳剛開完會，陳哲能夠看得出來她臉上帶著疲憊。
洛桂芳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的說道；“一天到晚開會其實也決定不了什麼，一個問題反複討論，說真的，之前創業都沒那麼累，好久沒有去你們會所了，我現在渾身都酸痛，想去也抽不出時間。”
陳哲非常明事理的站了起來，朝她走了過去。
“這裡不是有一個現成的技師嗎？洛姐沒必要專門去到會所。”
感覺到陳哲把手放在自己肩膀上，洛桂芳微微一愣。
“我沒這個意思，我不是想要你幫我……”
“沒事的，洛姐，隨手的事。”
洛桂芳點了點頭接受了陳哲的好意，她微微感慨；“沒想到你現在都坐上總裁位置了，還肯幫我按摩，跟你比起來，我現在身邊的這些董事真的一個比一個計較，我真的好心累。”
“弟弟也沒做什麼，隻是看不得洛姐那麼累而已。”
洛桂芳拍了拍陳哲的手，然後笑道；“你啊，還是跟以前一樣謙虛，我突然想起來跟你第一次相遇的事，當時你幫我約到了謝道長，我很感激你，稍微給你透露了一下行情，本來想著就是給你送一筆財富，作為對你的感謝，可沒想到你又把這筆錢給我送回來了，說真的，當時我就對你高看一眼。”
“洛姐當時肯提點我，那我肯定也得知恩圖報，不然的話我成什麼人了？”
“哈哈哈，知恩圖報……你說的好，現在很難有人做到這個詞了，要麼就是想把你吃乾抹淨的白眼狼，要麼就是在你背後裡捅刀子的好朋友，嗬嗬，那些董事，我從創業就跟他們一起，我帶著他們一個個發家致富，可是他們是怎麼回報我的？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斷的給我使絆子，之前不是跟你談過我要降價的事情嗎？”
“嗯，我們在電話裡聊過。”
“公司要繼續發展下去，現在來看降價是唯一的道路，但是降價我又考慮到以前要好一些同行，我好不容易跟那些同行達成了共識，正準備把降價的策略實行下去，可是那些董事又不答應了，他們覺得降價就是損害他們的利益，說什麼我們是大牌子，大牌子有大牌子的尊嚴，這都是屁話，生產的東西賣不出去，光有牌子有什麼用？牌子能當飯吃嗎？”
“洛姐，不能強硬一點嗎？”
陳哲知道洛桂芳算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如此糾結有點不像她的風格。
“我是想強硬啊，可是我公司不是一言堂，我一個人說了不算。”
陳哲點了點頭，從這件事就可以對比出來，胡玲比洛桂芳厲害，玲瓏商會的那些公司，胡玲掌握著絕對的話語權，她想要乾嘛就可以乾嘛，而洛桂芳這裡，一個董事會就可以讓她焦頭爛額。
“算了，不說這些事，你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
洛桂芳問道。
跟著今天過來，本來想跟洛桂芳談一下降價的事，但是現在也沒必要說了，因為洛桂芳都解決不了。
“洛姐，我就是路過過來看看你。”
洛桂芳笑了一下；“你拉倒吧，是關於降價的事，對吧？”
“哈哈，瞞不住你，不過我剛才聽你這樣說，我覺得暫時這個方法還是實現不了。”
“嗯，的確有點難，他們現在已經是聯合起來反對我了，說句不好聽的，或許後麵他們會把我推下來。”
“啊？不至於吧？這公司不是你創辦的嗎？”
“我創辦的又能怎樣？我現在隻擁有公司19%的股份，那些董事加起來都有21了，如果哪天翻臉了，他們可以把我投下來。”
洛桂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挺無奈的。
“洛姐，我相信他們不會這樣做的。”
“嗯，希望吧，陳哲，關於這件事情我會繼續促成的，你也不用著急。”
“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陳哲這才離開長河集團。
他又去找了好幾個品牌方，商談關於降價的事，但是都不太順利，那些人認為現在的困難隻是暫時的，覺得過段時間行情自然會好起來。
陳哲可沒那麼樂觀，他覺得現在的行情或許是未來幾年最好的時候了。
半天下來，陳哲碰了一鼻子灰，他正準備回玲瓏會所的時候，陳思又給他打了電話。
“弟弟，有空嗎？”
陳哲本來要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可是陳思一般不輕易給他打電話。
“有空，姐姐什麼時候找我，我都有空。”
陳思噗嗤笑了一下。
“真是我的好弟弟，有空的話來姐姐家裡唄，我一個人挺悶的。”
“給我20分鐘，馬上到。”
“嗯嗯，等你。”
……
20分鐘後，陳思的彆墅。
陳思正穿著吊帶睡裙坐在客廳裡麵喝著紅酒。
她養的那隻大肥貓正躺在沙發伸著懶腰睡覺。
空蕩蕩的客廳隻有一人一貓，這顯得格外的冷清。
“不好意思，明知道你要上班，還把你叫過來。”
陳思微微一笑，表達歉意。
陳哲上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姐姐怎麼一個人喝悶酒？你應該提前叫我的，你一個人喝悶酒，我感覺到有點難受。”
陳思笑了一聲，然後把手放到陳哲的胸口上。
“我聽聽，你的心是不是難受？”
她真的趴在了陳哲的胸口。
幾秒鐘之後，這感覺到陳思的肩膀在抽動。
他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陳姐，是有事嗎？”
陳思坐好之後把頭彆過去擦拭了一下眼淚。
“沒，沒什麼事，就是怪想你的。”
“陳姐，有什麼事你可以不用瞞著我的，我不想看到你一個人難受。”
陳思聽完這句話之後終於是忍不住了，她趴在陳哲的胸口放聲大哭了起來，她現在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女強人，而是更像一個被人欺負的小姑娘。
哭了大概有3分鐘。
她才堪堪止住了眼淚。
“陳哲，我可能要破產了。”
陳哲聽到之後，心裡一震，陳思可是東海市前女首富，她要破產？怎麼沒聽說過？如果有預兆的話，新聞應該早就有風聲傳出來才對？可是陳思也不至於用這種話來騙他。
“陳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陳思苦澀一笑。
“你應該知道，我大部分的產業都在地產上麵。”
陳哲點了點頭。
“就算現在地產不景氣，以姐你的體量，也不至於會走到破產這一步吧？”
“唉……不瞞你說，我公司前幾年就開始走下坡路了，我在那段期間又接了很多的項目，我投了很多很多的錢，但是那些項目需要的資金量太龐大了，我不得不向銀行又借了很多……”
“你借了多少？”
“我借了大概有300多個億，以公司的名義借200個億，以我個人的名義借100個億，我每個月本金加上利息基本要還一個多億，其實我撐了很久……外麵的人都說我是東海的女首富，嗬嗬，弟弟，我不怕你笑話，其實我是女首負才對，前段時間不是有那個外貿政策嗎？因為那個外貿政策，導致很多公司都活不下去了，我們跟他們的關係是息息相關的，他們活不下去，自然我們也很難生存，在這個節骨眼上，銀行把我們的風險加大了，把我們定為危險企業，不繼續給我們融資了，嗬嗬，我下個月就還不起了，所以我要破產了。”
真是說出“破產”這句話，嘴唇都在抽動，眼神裡的痛苦陳哲能夠感受的出來。
“弟弟，你知道嗎，我這段時間過得很痛苦，很痛苦，我真的沒辦法跟其他人說，我壓力太大了，我隻能給你打電話。”
陳哲拍了拍陳思的背。
“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陳思幫過自己很多，所以陳哲也想幫助她。
陳思搖了搖頭；“不用的，這個量太大了，誰都幫不了我，除非銀行肯繼續融資給我們，不然，我們隻能破產清算了。”
“那我們去找行長，請他們通融一下。”
“沒用的，我去找過好幾次了，他們要麼是不見我，要麼是找借口把我趕出來，嗬嗬，真是諷刺啊！當初我混的好的時候，他們排在後麵追著求我貸款，可是現在嗬嗬，現實啊，就是那麼殘酷。”
陳哲點了點頭。
看到陳思似乎已經放棄了，他也不再勉強，隻是心裡暗暗的記下了這件事。
深深的安慰了陳思好幾次。
傍晚的時候陳哲才離開。
站在陳思彆墅的大門口，看著那個偌大的莊園。
他想起了自己和陳思相遇的點點滴滴。
自己開超市，陳思有幫忙，胡玲第一次消失的時候，玲瓏會所陷入了非常困難的地步，當時陳思也默默的支持他，自己問她要錢，要地，要人，她通通都支持，現在她有難處了，自己必須要幫忙，就算明知道自己或許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但是他也要去做。
“陳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破產的。”
下定了這個決心，陳哲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