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叔,平時看著憨憨的,有時候發起火來還挺讓他害怕。
揉了揉被打疼的腿,田慢慢走回家,回到家一看,家裡的奴已經把飯食做好,正等著他吃飯呢。
剛才被打到的地方又疼了一下。
田看著奴,剛才挨了打的怨氣突然湧上來。
他揪著那個奴,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奴抱著頭,大聲的尖叫著,企望有誰聽到聲音可以來阻止田。
確實有人來了,是那個給她雞蛋的女孩。
兩家不光是耕地離得近,住的也很近。
季站在院子外麵,大聲喊著讓田彆打了。
“你不知道上次集市我們族中一個奴隸也沒換到嗎?把奴隸打死了,看你怎麼辦!”
田踢打的腳突然停住,好像是這樣。
就是因為換不到奴隸族長才召人一起商量怎麼辦的。
該死的遊商,死老太婆,無緣無故的怎麼就不給族裡奴隸了。
他好像沒有想過,以前可以自由交換奴隸的時候,他也隻能有這一個奴隸,還是他的族長叔叔給他換的。
田嘟嘟囔囔的坐到放著飯食的木板前,開始吃飯,一邊吃一邊惡狠狠的瞪著奴:“就是粟米餿了,也不給你吃。”
奴默默從地上爬起來,一聲不吭。她本來就不愛說話,挨打以後更不能說話,會被田視作一種反抗的行為。
今天看來是沒有食物吃了。
奴躲到屋子的角落裡,經過門口的時候還悄悄看了院門一眼。
沒有人,剛剛在門口的季已經離開了。
季走在回家的路上,嘴裡一直罵著田,“該死的無賴,整天就會打人,一點正經事不會做。”
嚴格來說,田是她的親戚,兩人祖父的祖父是一個父親。
這也很正常,雖說有很多部落不是由親緣關係組成的,但像大河族這樣穩定了很久的大部落,當然是親戚連著親戚,一整個村,追溯一下都是一個祖宗。
但季對田一家向來沒什麼好感,田要不是生在大河族,又有個族長罩著,早就窮的出去當遊民了。
哪還會在村裡又有房,又有奴的伺候他啊。
回到家,季又被父親念叨了幾句:“讓你不要去,他又不是會聽人話的。”
母親也歎口氣勸她以後不要管這樣的閒事。
季覺得心裡悶得慌,便端了飯碗在外麵吃。
今晚吃的是粟米粥,加一盤子鹽水煮葵菜,部落裡多數人家晚上都這麼吃。
吃著吃著又想起被族長“借”走的白陶碗。
她有點氣憤的想早知道就在集市上把白陶換成鹽或者肉了。
季以前還不覺得自己家在部落裡地位低,這一次白陶被族長拿走了,卻沒有人幫她說話,父母也勸她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時,她才真切的感受到了。
下次再有什麼好東西,也彆帶回家了,直接在集市上換成吃的,起碼吃的族裡人臉皮再厚,也沒法搶她的。
又是一個月圓夜,本來明天的集市季不用再去的,因為上個月才去過。但上次紅陶低價給了彆人,換回的鹽不多,所以這一次還得去。
馬上入冬了,家裡的雞也不愛下蛋,這個月隻撿了上個月一半那麼多的雞蛋。
把這些都拿去集市,換一些鹽。還有柔和些的獸皮回來,給即將出生的嬰兒做個包被。
田這次也在趕集的隊伍裡,季很討厭他,所以離得遠遠地。
到了集市以後,季這次沒有先去湊熱鬨,而是直接去獵人的攤上轉悠著,準備用雞蛋換些野兔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