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間有一口用草席蓋著的大水缸,裡麵早就被留在這裡守門的那對男女給提水裝滿了,洗菜做飯都可以隨便取用。
晚飯的各種食材都已經洗乾淨。
因為有外人在,所以今天做飯用的是普通紅陶罐,此時罐子裡的水已經沸騰,咕嘟咕嘟泛著水泡。
洗乾淨的黃澄澄粟米被倒進罐子中,水麵暫時平息,過了一會兒才繼續沸騰。
做飯的人從房間角落摸出一個木板來,把用水泡了有一會兒的肉乾細細的切成丁,下午在林子裡采的野蘑菇也切成了丁,混在一起,一股腦的和那罐粟米倒在一起熬煮。
兩個隸一開始表現的還算鎮定,雖然一天沒吃飯,看著篝火邊的食物有點蠢蠢欲動,但他們知道食物珍貴,所以隻是咽咽口水,一動不敢動。
但等到罐子裡的食物咕嘟到一定時間開始上下翻滾,那些人又拿了一根木勺在罐子裡麵攪動,防止粟米沾在罐子底部時,濃烈的食物香氣隨著翻攪逐漸在屋子裡散開,並一直繞在兩人的鼻尖不肯離去之後。
那就有點控製不住了。
“咕咚。”
好大一聲咽口水的聲音清晰的在屋中響起,大到本來在說笑的醫療隊員聲音都靜了一靜。
膽小隸驚恐的瞪大眼睛,他也不想啊,但他控製不住,昨天隻吃了一把乾豆子,今天豆子被搶了,什麼也沒吃!
膽大隸倒是控製住了咽口水,可惜肚子的叫聲不是他能控製的,尤其在這個大家都不再說話,隻是把目光投向膽小隸的時候,他肚子裡那種因為饑餓引起的響動就更刺耳了。
麵前的這些人卻並沒有笑話他們,而是關心的問了一句:“餓了吧?再等等,過會兒就能吃了。”
隸呆住了。
他們壓根沒想過自己能分到這罐子裡的食物,當然,吃東西還是要吃的,隻是吃一碗煮熟的豆子也就行了。
粟米是貴人們才能吃得食物,他們也能吃麼?
櫅伸手在竹筐裡掏啊掏掏出鹽袋子,撚了一把白鹽撒進粟米肉粥裡。
看的隸又一愣,灑的什麼?
這時外麵進來幾個人,是那對守門的男女,以及兩個小孩。
“冬日菜少,這些葵菜煮粥吃,順滑好入口。”守門女人遞來一大把洗乾淨的葵菜。
“你們自己種的?長得很壯實啊。”做飯的人接過葵菜,幾下就用菜刀剁碎。
守門女人湊過去看那把菜刀:“咦?這刀?”
她隻能看出來不是石刀,也不是骨頭做的,但具體是什麼,真看不出來。
“這是我們老大讓人打出來的新刀,可好用了,就這一把,不能給你,你隻能看看。”
做飯的人切完菜順手把菜刀遞過去。
守門男人也好奇的湊過來看,發現刀刃看起來比石刀鋒利得多。
他有點不信的伸手在上麵一抹。
“嘶。”抽氣聲傳來,手指頭已經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彆亂摸,這刀很利的。”刀的主人趕緊把刀搶走,防止她心愛的菜刀又被迫沾上不必要的血。
櫅在竹筐裡摸了摸,找出了一袋麥芽糖。
這是祝葵專門交代給守門人的兩個孩子吃的。
“過來吃糖。”櫅衝那兩個孩子招手。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糖,但吃還是聽得懂的,於是兩個孩子屁顛屁顛的湊過來。
櫅把麥芽糖外麵包著的蘆葦紙剝開,一人嘴裡塞一顆。